崔翾的摊牌,让所有人都不知所措。直到,崔珺一把拽起了崔翾的衣领。“你不是我的儿子?张氏和人私通了?你早就知晓此事?”是了,崔珺想,张氏又不是做不出这种事。在之前,她不就有了来历不明的身孕。当时她口口声声喊冤,自己甚至在之后还细细回想过是否有冤枉了她的可能。如今看来,还是自己天真了。她就是这样一个货色!“私通?不,她不会做这种落人把柄的事。成阳伯,您可还记得,当初尊夫人曾在有孕时返回阙州祖宅住了半年时间。您的亲生子,在那些时日里因着意外而小产了。而我,声父崔肇,生母薛氏妙容,按族中辈分来说,该称呼您一声堂叔的。”崔翾这番话,让崔珺怔愣着放开了拽住他衣领的手。崔肇?薛妙容?这是谁?对于远在神都,崔家最兴旺的一支来说,崔肇这种祖地里无名的族人,根本都不值得留下什么印象。至于薛妙容,张氏更不会在回到神都后闲着无事提起她的存在。这两个名字对于崔珺来说,无异于陌生人一般的存在。倒是一旁的老夫人,眼底深处划过了一丝了然。果然,是薛妙容吗?“老夫人,这些年您总说我长得与崔老大人相像,其实我长得并不是像他,而是像极了我的亲祖父。或许您心中也在庆幸,好在他们二人的祖父乃是亲兄弟,以至于我在相貌上虽然不像成阳伯,却总和崔老大人有那么几分相像,足以让您心中多几分宽慰,不是吗?”毕竟都是崔姓人,往上数几辈总能算上关系,长得有那么几分像也不奇怪。而这,或许也是张氏费心选择薛妙容的最关键原因了吧。毕竟,若她只是单纯想抱个孩子,完全可以在外头农家寻个更方便动手的。至于老夫人如何猜到?以她在内宅浸淫多年的手段,打听下阙州祖宅那些时日里是否有产子或是小产的妇人,便不难猜了。老夫人被这话问得根本不敢直视崔翾。这么多年了,她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,甚至还曾经拿这件事隐晦拿捏过张氏,却从没想过,是崔翾自己主动拆穿了这一切。“怎会如此?”说这话的,是崔令仪。她被如今眼前的一切惊到已经无法思考了。崔翾不是自己的哥哥?这一世为何所有的事都不一样了?而一旁的崔珺从崔翾说出薛妙容的名字后,便已经彻底震惊不语了。若说之前还能够勉强解释成崔翾因为张氏的事疯癫了,但如今他连自己的亲生父母名讳都说了出来,显然并不是信口胡说了。况且,老夫人的表现也足以说明许多问题了。“崔令仪,看在曾经做了这些年兄妹的份儿上,我最后奉劝你一句。人生在世,最重要的便是知足二字。你为了镜花水月的虚幻而执拗前行时,可曾想过,自己会为此失去什么?出生在伯府,得名师教养,你已经胜过了天下许多女子。若非要为了一抹执念而不顾自身已然拥有的一切,注定竹篮打水一场空,最后不过大梦一场罢了。”崔翾静静望向崔令仪,最后以兄长身份给出了自己的劝告。在崔令仪的事上,他做得已经足够多了,多到甚至愧对令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