读到这,妙颜并未停下,她把皇上封沈蓉为正三品宁和郡主,食邑五百户,赐良田百顷等赏赐,一一念给宋砚修听。宋砚修越听,心中的执念越发狂热。正三品之功,黄金万两,不正该是他的吗?然而这时,沈蓉的声音打破了他的美梦:“敢问状元郎,这圣旨上可有一处写着本郡主‘用柔弱之躯为皇上挡了一剑’而谋得救驾之功?”宋砚修打了一个激灵,好像有什么在耳边“嗡嗡”作响。他猛然回过神来,竟是四周百姓用诡异的目光看着他而高声阔谈的声音。“这圣旨上也没写郡主靠替皇上挡了一剑而受封赏的呀。”“郡主本就是长公主的掌上明珠,哪里需要靠抢夺他人的救驾之功谋路。”“他还说郡主对他念念不忘,有意打压,我若能被郡主瞧上,那便是我祖上十八代烧高香,我必将郡主当我祖宗一样伺候。”“他一个从大凉村爬出来的新科状元,不知在那孤高冷清什么,竟当众给郡主难堪,我看郡主就是太良善了,才容他在次造次。”“谁说不是呢,黑甲军乃我北疆城门神,骁勇大将军英勇善战,从无败绩,祭天大典上有骁勇大将军和黑甲军护驾,用得上他跑上神台保护皇上。”“我看他就是好大喜功,仗着宁和郡主对他的喜爱和包容,嚣张跋扈。”“反帮倒忙不提,针眼大小的眼珠子里只看得见一寸之功,怎么有脸说郡主抢他的救驾之功。”6868有一人站出来,便有第二个人,第三个人,接着,越来越多的老百姓对此提出了质疑声,最后竟变成了他宋砚修不识好歹。宋砚修尝过舆论战术的甜头,他向来喜欢把自己装扮成弱方,每次使用此计,对付敌方时,无一人能够逃脱了他的天罗地网。可沈蓉轻飘飘几句话,和那道封赏圣旨亮到人前,就将他这些日子宣扬出去的救驾之功,轻易碾碎。唾沫星子砸得他难以启齿。可又不甘心,觉得委屈。就因为他没有像张殊一样身受重伤,结结实实挨上一剑,所以,他就不配得到救驾之功吗?“宋砚修。”沈蓉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回响。宋砚修回过神来,眸光很冷很冷,缓缓看向了沈蓉。就听沈蓉说道:“你还不明白吗?”她拿过圣旨,仔细卷好,又漫不经心的说:“若不是你冒然冲上神台,皇上不会被你砸伤了手臂,至骨折受损。”“你确实有救驾之功,但也有伤害龙体的大过,功过相抵,皇上不赏你,亦不问你大过,便已是对臣子之善,若论起功过来,怕你头顶上七品乌纱帽都得摘下,按你个与刺客同党罪名,诛你九族都不够。”女子的声音,字字如同重锤,敲落在众人耳边,富有着极强的穿透力,让底下的老百姓不自觉的生起敬畏之心。而此时的宋砚修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。刺客一剑刺来时,沈蓉一掌拍在他背部,把他推出去的瞬间,是他整个身子砸向肃明帝,使肃明帝滚落了几个台阶,折伤了手腕。宋砚修并不知道肃明帝伤势如何,只知伤了手,至于伤势严不严重,他并不关心。他眼里只有他的救驾之功。张殊替太子挡了一剑,便得了个五品左庶子,辅佐太子。而他替皇上挡了一剑,怎么也该要封个四品官吧。